有这功劳能做什么,江知宜自己也不知道,她没再应他,又抓了把鱼食,就要扔过去。
她想着,一下扔这么多,总有能直接到鱼嘴里的,但鱼食扔下去的时候,有没有到鱼嘴里她没瞧见,倒是池中如同疯了一般的鱼,迅速聚拢在她身边,扬起的波浪正打在她身上。
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,闻瞻一时没反应过来,等他将人拉上来的时候,江知宜的脸和整个上身都被弄成湿漉漉的一片,连发丝都被沾湿,正贴在额上。
江知宜坐在地上愣怔须臾,随后便是一声哀嚎,这池中的是死水,不知存了多久,更不知里面沾了多少脏东西。
“你你没事吧”闻瞻饶是再能压制情绪,这会儿也再绷不住,脸上神情颇为复杂,一时辨不清是何心情。
江知宜低头看自己的衣服,又抬手摸上自己的长发和面颊,梗着声音“我”了半天,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。
这场突如其来的灾祸原本只是小事一桩,但因为江知宜身子太弱,到了日暮时分,已经演变成了一场高烧不退的重疾。
闻瞻站在门外,看着屋内众人不停的忙活,又有一碗接着一碗的汤药送进去,人来人往之间,脚步杂乱、声音喧闹,却始终挡不住江知宜一声声的咳嗽,还有不知道是谁的抽泣声。
这场景平白的让人有些揪心,闻瞻也没想到不过被池水沾湿了衣裳,况且他已经尽快随她回来换过,为何还会如此严重。
他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滋味,只想知道她现下如何,但他还有着侍从的身份,不能进屋查看,只能默默的走到正对着内室的窗外,透过里头的烛光,看拉扯在窗纸上的影子。
屋内的人着实太多,都落在窗纸上,似
台上的大戏一般热闹,他什么也看不清,什么也辩不明,却更加仔细的听见了江知宜的声音。
“母亲,我说了我发热同咳咳同闻瞻无关,只是只是我一时贪玩罢了,您跟父亲说说,让父亲不要因此怪他,他他并非没有看好我。”
她的声音有些嘶哑,夹杂着止不住的咳嗽声,说一句话就要停顿数次,似乎耗费了极大的力气。
虽然已经到春日,但夜间还是有些凉意,闻瞻在窗下站了许久,身上的衣裳落下一层薄薄的露水,再经穿堂风一吹,带走了他身上仅有的暖意,但他依旧未动,隔着一扇轩窗,听里头此起彼伏的谈论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,屋内的人渐渐散去,有下人来寻他,说江知宜让他过去。
他随着那下人进了屋,就瞧见江知宜正倚在榻上,用帕子掩嘴咳嗽着,在看到他的那一刻,她放下帕子,面上露出浅笑,低声问道“你适才去了哪我怎么没瞧见你”
“我就在外面候着。”闻瞻朝她走过去,待两人走近,他方看清了她的脸,比白日里更加苍白,眼眶发红,眸中似是含有盈盈秋水,在微弱的光下,透出别样的光彩来。
“都是我太过贪玩,我父亲没怪罪你吧”江知宜询问完,这才发现他正盯着一旁的药碗,脸色并不大好看,她以为他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担下罪责,忙道“我没事,只是发了热,这也不怪你。”
闻瞻没有应她的话,只是接着问道“你原先说你有旧疾的话,是真的”
这本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,江知宜从始至终也未打算隐瞒,立即点了点头,又半开玩笑的补充“自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,已经许久了,一直没好过,兴许也不会好了。”
闻瞻脚步一顿,在床榻旁停下,声音似是蒙了一层厚布,多少有些沉闷,“我还以为你当时同我说这个,只是寻一个借口。”
“怎么会拿这个当借口。”江知宜勉力笑笑,没明白她他为何这么想,但打眼望去,却能发现他的表情似乎更加严肃了一些。
闻瞻没再说话,只是半垂着头,不知在想什么,半晌之后才撩起眼睑
,颇为理直气壮的姿态,缓缓开口道“你快点好,不然还怎么保护我”
他面上是肆意展露的不耐,因为未直接站在光下,整个人好似掩在半明半寐之中,这就更加方便他隐藏不耐下的担忧,隐藏他不经意的余光,正悄悄落在床榻上人煞白的面容上。
也正是从那时起,闻瞻才终于意识到,说要保护他的姑娘是个娇娇小姐,比树上的花枝还要金贵,他得小心看护着,不能纵着她的性子,由着她去做荒唐事。
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真的打算大干一场,好好码字,但是偶然扫到了评论区,一下就萎了。
能看到这儿的,应该都是正版读者,真的谢谢各位小可爱们,要是没有你们的支持,作者们估计早就跑光了。,